【何九华×你】山水一程，三生有幸（54）
秀场设在五环以外，又赶上下班时间，开车过去真得不少时间。你坐上何九华的车，寒暄过后自觉也没什么好说的，索性将宝瑞的资料拿了出来，提前准备一下一会儿需要采集的材料。
何九华见你不再和他说话，反而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，眉头微微一皱，但还是倾身替你摁开了前排的灯。
彼时天色微暗，原本紧贴着车门借助外侧灯光的你终于得以坐正了身子。你侧头看他，黄调的灯光打在他冷白的皮肤上，模糊了线条的棱角，反倒显得温和了许多。
“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开车？”
“不会。”何九华抬眼扫了一下你指的前灯，低声应你一句。
你点头，温声说了句谢谢。等你又将资料看过一遍，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你怕那灯一直亮着，会反光影响他看路，俯身摁灭了那盏灯。
“看完了？”
“嗯。”你这才发现，他可能是怕打扰你，一路上都没说过话。不听歌，堵车也没见他烦躁地按喇叭，开车的习惯好到不行。
其实何九华倒没刻意这么做，堵车的时候刚好他心里在想着事，根本顾不得烦躁。
他在想，为什么你今天不穿他送的高跟鞋，是不喜欢，还是不合脚？毕竟在他印象里，你还是蛮喜欢江南那边情调的。
何九华清清嗓子，眼睛直视前方的路况，假装不经意间问了句，“那双鞋，还合适吗？”左手搭在方向盘上，在你看不见的角度，悄悄握紧。
“合适。”你侧过身子看他，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收到礼物忘记道谢了，尴尬地笑笑，补充了句，“不仅合适，而且我也很喜欢。”
何九华闻言展眉一笑，心情瞬间变好，紧握方向盘的左手也放松开来，虚虚搭在车门框上，指尖轻轻敲得欢快，“喜欢就好。”
看来是他想多了。毕竟是来工作的，你今天穿得也没那么华丽正式，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不搭吧。何九华心里琢磨着。
……
直到这场秀快结束了，你也没见负责人腾出空来可以让你去做个简单的采访。你和何九华一进秀场便分开来，他去了前排的贵宾席，你先去了后台，找设计师们做了解。
现下你在外圈等得有些着急，紧蹙着眉头。庆功晚宴一会儿就要开始了，那时候你更加不方便缠过去问东问西了。更何况，按照何九华的性子，晚宴他一般是不参加的。一会儿你还要坐他的车回去，总不好让人特意等着。
好不容易看到那女人终于得了空，你赶紧上前，虚虚将她拦了下来，表明来意。“李总监您好，我是时意杂志的工作人员，之前和您联系过，想做下简单的采访……”
你话还没说完，女人就皱着眉头打断了你，语气不耐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今天很忙，不接受采访。”
你蹙眉，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，但芸姐发的消息应该没错，宝瑞要报道要的很急，和社里说希望尽快见到成稿，采访就安排在今天。
“之前我们已经联系过您了，请您再确认一下。或者您今天什么时候有空，我们……”你耐着性子同她周旋。
“我说了我今天不接受采访，你怎么回事……”女人态度恶劣，有些凶。眼睛被过长的眼线拉得狭长，她轻蔑地瞥了你一眼，声音尖锐刺耳。
“可您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何九华对珠宝没什么兴趣，今天答应过来也只是因为。他在前面还时常被各公司的高管拉着寒暄几句，早就不耐烦了。一见秀结束，赶紧拒绝了接下来的宴会，拔腿就过来找你了。
“小何少爷。”
那女人看来也是生意场上混过的，认人又快又准。一见了何九华立马笑开，狭长的眼线因为笑的用力，全被挤进了眼角的鱼尾纹里。
何九华微微颔首，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她是谁，只能作罢，转而向你走近，“怎么样，工作结束了吗？”
你手里握着原本采访用的录音笔，瞄了那女人一眼，小幅度地摇摇头，“还没。”
“还差什么？”何九华似是不满地挑眉，又问了一句。“好慢。”
“差个采访。”你看了看一旁尬笑的女人，又看了眼何九华，心里估摸着他可能是已经待的不耐烦了，只好说，“那李总监，既然您今天没空，那我明天……”
“有空。”那女人一笑，态度转变快到令人嘬舌，语气也变得收敛了许多。她指了指转角的房间，“我现在就有空，想问什么都可以。”
你瞥了何九华一眼，示意自己还有这个工作没做完，让他先走。何九华了然，又走近了一步，替你卸下肩头的包，“去吧，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你见这周围再没有别的坐处，看向他，“你要一起吗？”
何九华接过你的包，随手甩到肩上，“不去了，我在外面抽根烟。”
在你们转身准备走的时候，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话，看着那女人似笑非笑。
“李总监，感谢你的配合。”
那女人瞬间背后一紧，看着面前西装革履，面冠如玉，看似温和地冲着她笑的男人，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。
明亮水晶材质的灯光下，你突然就觉得面前淡笑着的男人就好像黑夜里弯钩形状的皎月，清冷如斯，孤高圣洁。
但好在锋芒对外，而温柔，是对你的。
……
托何九华的福，采访很快就顺利结束。你出门寻他，就见他正懒洋洋地倚在走廊的大理石罗马柱上，一手抄在西裤的口袋里，一手举了支正在燃烧的烟。
高大的男人衣冠笔挺，却姿态散漫地倚在那里，正盯着某处出神，不知在想着什么。修长白皙的指尖夹着支烟，火光明灭，烟雾袅袅而起，模糊了他的侧颜。他随意曲着一条腿，顺滑的高订西裤微微皱起，肩头却挂了只违和的女式链条包。
你顿时想到了帕斯捷尔纳克的那句话，“人不是活一辈子，也不是活几年几月几天，而是活那么几个瞬间。”
你在恍惚间突然就觉得，这就是其中的一个瞬间吧。
恍神的后果就是，你一不小心高跟鞋的细跟卡在地毯拼接的缝隙里，脚下踉跄，就这么在平地被绊了一下，右脚踝处先是一声脆响，紧接着袭来剧痛。
“唔。”
你闷哼一声，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，不然当众摔跤那可真就丢尽脸了。你忍着痛向何九华走过去，脚步缓慢，想要努力伪装无事发生，右脚却因为疼痛显得极其不自然。
“怎么了？”何九华见你这样，赶紧掐灭了烟过来扶你。
“刚不小心崴了下脚。”
何九华拧眉，吐纳间都是未散尽的香烟的味道。
“多大人了。”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，然后俯身看了看，蹲在原地转身，拍拍自己的肩膀处，“上来，带你去医院。”
你看着楼下还未散去的人，摇摇头，“不用，不严重，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何九华瞥了眼楼下，没再和你墨迹，很快起身，炙热的大掌重新揽住你的右臂，微微提起，几乎将你大半个身子都撑了起来，卸了你右脚的力道，就这么扶着你慢慢出了门。
……
在车上你解释了好半天只是轻微扭了一下，肯定没有伤到骨头，甚至在他的注视下转了几下脚踝，这才阻止了何九华非要带你去医院的念头。
回来有点晚，小区里基本没什么人，这回不用考虑别的了。何九华俯身，直接将你抱了起来，脚尖抵着车门将它扣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现在你算是看明白了，小何少爷骨子里的霸总脾性还是很重的，拒绝基本都没有用。这个发现让你不禁怀疑以前怕不是认识了个假的何九华。
到了家门口，何九华也没放你下来，将肩膀上的挎包褪给你，让你找钥匙。手上还拎着你的黑色高跟鞋。
索性家里还有瓶没用完的云南白药，好像是之前穿高跟鞋崴脚徐女士带过来的。
何九华果然没有离开的打算，将你直接抱到了沙发上，然后脱了西装外套，又松了两颗扣子，低头问你，“家里有冰吗？”
“好像没有。”你也知道自己痛经的毛病，制冰机干脆就没安过。
何九华去冰箱冷冻层翻找了会儿，最后只拿回来两支苏子上次带过来的棒冰。
“这……不好吧。”你看着那两支忘了吃的棒冰，突然就有点舍不得。听说是什么网红款，上次被生理期耽搁了，就一直忘了吃。
“不冷敷会肿的。”何九华捏着棒冰走近，语气认真，“这个不吃也罢。”
“不怕肚子疼了？”
你轻哼一声，不敢再挽留那两只棒冰。
何九华蹲到你脚边，单膝撑地，小心地将你的脚抬到自己的膝盖上。
他将棒冰放上去的一瞬间，冰凉的触感惹得你深深倒吸一口气，反射性地就想将脚挪开，但是被他摁住。另一只没受伤的小腿跟着在空中晃荡，不小心踢到了他的手臂。
何九华将棒冰按在你扭到的地方，哄你，“坚持一下，别乱动。”
冷敷了一会儿，你的脚踝被冰的通红，同样红肿的还有何九华一直没挪开的手。直到棒冰开始融化，包装袋里的固体微微变软，何九华这才将它们扔到了垃圾桶，按照你说的方位找来药油。
褐色的药油搓在皮肤上又辣又烫，特别是那块被冰过的地方，感觉更加明显。何九华低着脑袋，认真地揉搓着。他为了起到疗效，手掌微微用力，刚好揉搓到伤的最重的那个点。
你拖长了调子轻嘶了一声，抬脚就想躲开。
“太疼啦，不要揉了。”
这话有点娇气，却让何九华既觉得不可思议，又觉得合情合理。比起你以前的小心翼翼，他好像更喜欢现在的随性自然。不想要就拒绝，痛了就说，还会撒娇。
正常的男女关系，不应该是无条件的单方面妥协和迎合，更应该是有来有往，势均力敌的。比起那个温雅端庄的妻子，他也更喜欢那个会撒娇，会生气，会闹脾气，有血有肉，更加真实的林有欢。
而对你来说亦是如此。
展露本性，再互相磨合，这才是真正永久且平衡的关系。不对等的，甚至都不能叫做关系，又何谈长久的稳定。
何九华看着面前不停向后回缩的脚，轻笑一声。这时候你宽松顺滑的西裤已经被他挽上去了，露出一截洁白纤细的小腿，脚踝的地方带着红印，是他刚刚弄出来的。
“很快就完了，我轻一点。”
他虽然是在安慰你，但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容拒绝地将你的脚拖了回来，又倒了点药油在手里，继续帮你揉。
适应了他的力道，你安静下来，认真地看他。眼前的男人单膝跪地，小心地握着你的脚轻轻揉着，眼睑下垂，长而黑的睫毛微微阖起，专注地盯着你的伤处。因为低头，头发散落下几根，零星地落在额前。
他可真好看。
你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心里突然就生了些别的心思。
如今就好像，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王，而他则是赤胆忠心的臣子，甘愿臣服于你脚下，为你奉献一切。
（图源微博@九酿芋圆）
预告：下章预测会有个不算大的大事发生，让我康康是谁能猜得到。 提示：与孩子无关，与何九华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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